巫宁坤回忆录: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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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宁坤回忆录:一滴泪

帖子别问我是谁 » 2012-05-26 8:43

巫宁坤回忆录:一滴泪

巫宁坤回忆录ASingleTear中文版《一滴泪———从肃反到文革的回忆》由台湾允晨出版社出版。巫宁坤一九二○年生於中国扬州,多年美国深造后,一九五一年回国任教於燕京大学西语系,一九五一年被划入「极右分子」,开除公职,历经劳改、文革,受尽二十余年凌辱、迫害和艰辛。本书为作者的受难生活和思想提供生动而真实的记述,缩影中国知识分子五○年代初至七○年代末的全幅图景。此书已有英、美、日、韩、瑞典多国版本,颇有回响。余英时言其写出了中国知识人在历史上最黑暗期间的「心史」。

巫宁坤 Wu Ningkun
英美文学学者,翻译家,上世纪40年代在西南联大师从沈从文、卞之琳等人,1943年赴美担任中国在美受训空军师的翻译,后入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1951年,博士学位尚未拿到时,接到燕京大学急电邀请,请他回国任教,同年返国任教于燕京大学英语系。后历任南开大学等校教职。现定居美国,曾翻译《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英文自传小说《一滴泪》。

书籍简介:
英文回忆录中的文革记忆
著名英语文学专家巫宁坤的回忆录《一滴泪》有时几让人不忍卒读。巫宁坤也是在旅居美国的时候写作并于1993年在纽约以英文出版《一滴泪》。巫宁坤在序言中表明,他原本也是想避免提到这段经历的,但在子女和友人的坚持下,再加以相应的条件,才终于把记忆在异国释放和复制出来。巫宁坤把变成右派和受改造的过程以及其间的生活细节写得实在太详细了,而且颇多带怨气的议论,因此很惹得一些人不满的。有一位也是著名的英语教授就曾在文章中不点名地批评他,意思是不能象其他某某名教授一样,以宽阔的胸襟来看待个人所受的委屈云云。这个批评显然还是沿袭了过去的思维,即个人的遭遇和痛苦在全体的面前还是微不足道的,没有资格表达的,可是联想到《八九点钟的太阳》中的受访者说的话,则这种对个体的压制,不正是当初文革爆发和暴行累累的根源吗?

巫宁坤的回忆录中的经历予人强烈的悲剧感。他自己钟爱莎士比亚悲剧,甚至在被放逐的兴凯湖边仍在吟诵《哈姆雷特》中的“丹麦是一座监狱”,思考丹麦王子的悲剧的实质,却不想自己早已经是现实中的悲剧角色。假如仍然沿用王国维关于三种悲剧:命运悲剧,性格悲剧,社会悲剧的说法。于我看,巫宁坤一人独占了三项。迫害是一大社会悲剧,不遑多论。但他当初应赵萝蕤教授的邀请,尚未完成博士论文就匆匆从芝加哥大学回国,结果从此被错划,错打几十年却颇有命运弄人之感。当初李政道作为小学弟送巫宁坤归国,数十年后,功成名就的李政道来北京,住在北京饭店,巫宁坤往访,讲述了自己和其他一些学友的不幸经历,可接下来“...他(李政道)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和感情。他自信而有尊严地坐着,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大学者,我很快就感觉到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巫宁坤竟产生奇想,假如当年在1951年7月的旧金山,不是他送我,而是我送他...这种戏剧性的人生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巫宁坤生性爱直言,这已经足够铸就性格悲剧。回忆录中记述,他于五十年代初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翻译工作,看到一位领导人的讲稿觉得水平不高,立即发起牢骚来,而同为翻译的钱钟书马上作惊愕状,以手指置唇上作“嘘”声。这里的刻画极生动,性格差异及其所导致的不同人生轨迹此刻就已经注定,夫复何言。巫宁坤对监督改造时期的生活细节记录非常精细,实因这段日子太刻骨铭心。在“半步桥”劳教所,“每天吃两顿——窝窝头,玉米粥,一块很咸的大头菜。没有油,没有肉,没有蔬菜,没有糖,没有胆固醇之忧。”后一句英文中连用五个no,到了no cholesterol worries 一语,始觉黑色幽默。读到巫宁坤在北大荒饿得浮肿将死,不知怎么又想到《我们仨》,想来那正是仨们大啖“高级饭”,“下馆子兼看戏”的时候呢。

书中的一个精妙处在对知识份子群像的描摩。巫宁坤写沈从文——“大师从来不谈他的困难,从来不发泄他的委屈,总是带着一副菩萨般的笑脸,好象他把个人的苦难视作理所当然,他把对生活的信心视作理所当然,所以他根本不去谈论它们。”但是,当沈从文听说了巴金夫人萧姗1973年的去世,仍然悲痛无法自
抑。巫宁坤对他所敬重的赵萝蕤教授,着墨甚多。我从这本书里,才知道赵萝蕤是赵紫宸的女儿。赵紫宸是我几年前在关于基督教新文化运动的硕士论文中曾经重点探究的一个人物,在此不妨稍提一下。赵紫宸(1888-1979),苏州人,1910年毕业于教会办的东吴大学,1913年成为专职神职人员,1913年赵紫宸赴美国田纳西州凡登壁大学(Vanderbilt University)学神学,1917年获社会学硕士学位。新文化运动时期,赵紫宸等基督教“生命社”成员积极参与中国文化重建,并曾经与激进的陈独秀和胡适等人进行过一次无果而终的会谈。赵紫宸1926年至1952年间担任任燕京大学神学院院长,是中国基督教实现本色化的重要领导人。赵紫宸一生试图调和中国文化和基督教,并调和自己的中国人和基督徒双重身分,主张以基督教作为中国社会重建的道德基础,并相信渐进改良的道路。在越来越激进的中国近代历史潮流中,赵紫宸的信仰和理想无疑已经是不合时宜的,他只能努力追赶变化的时代。爱国,然而不合时宜,从父亲赵紫宸的经历多多少少可以推知赵萝蕤的尴尬境遇。巫宁坤记述说,赵萝蕤在丈夫,考古学家陈梦家被打成右派后,就不幸患上精神分裂症,故未能在陈梦家第二次试图自杀(第一次吞服安眠药自杀未遂,十天后自缢)的时候阻止他。陈梦家在1966年9月3日去世的时候不满60岁。晚年的赵萝蕤膝下无子女,独自一人与古雅的明代家具和藏书为伴,藏书中包括最初版的亨利•詹姆斯小说和T.S. 艾略特签名的诗作。赵萝蕤唯一的消遣是弹钢琴,但在文革中原来那架“斯坦威”已被作为四旧没收。因为精神疾病,赵萝蕤必须服药,当巫宁坤劝她少服用时,赵立即变脸,说,“你想让我发病吗?”然而,和沈从文一样,赵萝蕤从来不叙说个人的伤痛,也不提自己的丈夫,巫宁坤特地写道。

读至此,我想,巫宁坤似乎也很钦佩历经劫难后倔强地保持沉默的人,但是他仍然突破对往事“从不提”的防线,把自己的伤痛说了出来,这也有宿命的味道——他直言,所以诉苦;但所受的苦本身也正是直言带来的。作为记忆的讲述者,巫宁坤回国时就是教授,长期受监禁,写回忆录时已近暮年。“结论”可改,岁月已不可改。因此他的书的确是“怨”的,这或许也以价值判断影响了回忆的叙事客观性,然而他吃的苦毕竟是实实在在的,且始终不曾修炼到菩萨般的道行,要他“客观”,“乐观”甚或感恩戴德怕也难。这让我想起章诒和的一句话,“我想,能够悲伤也是一种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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